虽然对郡主行事做派十分不满,可骆楚淮当初娶她为妻也是打心底里喜欢,而且又是靠着她父王一路扶摇直上,自己并非忘恩负义之人,即便口上总是说着休妻,但也不至于真的将她休弃了。【必去阁 www.bequge.live】
只是她这善妒的性子实在叫人受不了。
吃了几口菜,端起她亲自倒的酒水,骆楚淮也将心头的苦水道了出来:
“夫人你呀哪里都好,就是改不掉这妒忌的性子,你说这金陵城里的,就不说陛下,谁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,我也不过是有几个相好的,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,将她们一个个害得家破人亡的,你总归是府上的嫡母娘子,又是福王最疼爱的妹子,就算是将她们一个个接进府里来也没人敢抢了你的风头不是。”
“夫君说的是。”
朱枳宁皮笑肉不笑,忍着心头的怒火,举着酒杯,又笑眯眯的示意道:“夫君请。”
可瞧着他那死性不改的嘴脸,她心里却开始怀疑起来福王给的神药是否真有药效。
见骆楚淮喝下酒仍是没有改变,她心里终于不再淡定。
难道这药是福王兄哄骗我的?
“如锦那丫头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,聪慧又有才学,我在江陵城时就听闻了不少她的趣事,不少人家的公子都爱慕不已,她那舒家表哥待她最是不错,只可惜战死沙场了。”
骆楚淮自得意满的自顾自说道:“噢,我记得她还有位表哥如今就在太医院里,得了空你替我进宫看看他,帮得上便多提携提携,你是如锦的嫡母,她会念着你的好。”
“一切都听夫君安排。【必去阁 www.bequge.live】”
朱枳宁越听越不耐烦,可骆楚淮仍在喋喋不休的夸赞着花如锦,让她再也按耐不住,重重一掌拍在了桌案上。
骆楚淮吓得一怔:“你又在发什么神经?”
朱枳宁气闷的正要开口,只觉腹痛突然如刀绞般,她痛不欲生的站起身来,鼻息前一股热流猛的涌了出来。
骆楚淮看得瞠目结舌,瞪眼道:“夫人,你怎么了?”
眼见着朱枳宁口鼻尖鲜血不断外涌,他吓得连忙站起身来,正要开口唤人,喉咙里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在爬,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,让他难受的使不上力气。
他踉踉跄跄的搀扶着凳子想要往前走去,可才挪步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。
“这贱婆娘想要害我。”
骆楚淮轻喊出声,忽见门窗外一道人影闪过。
惊魂未定间,只见一道人影窜了进来。
“你你是谁?”
骆楚淮瞪大眼珠子,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。
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
那人先去检查了一遍朱枳宁的身体,随后才过来搀扶起骆楚淮坐起身来,如实说道:“郡主死了,看样子是被下了毒。”
“贱人。”
骆楚淮朝着倒在地上的朱枳宁大骂道:“你我好歹夫妻一场,你竟如此心狠歹毒。”
“恐怕并非郡主,她如此惜命,要是想害大都督,怎会连她自己也给毒倒了。”
“福王?”
骆楚淮顿时意识到了这一点,自己向来谨慎,也只有福王能够利用最亲近的人来谋害自己。
“我去替你请医师。”
那人说道。
“不必了。”
骆楚淮强撑着力气说道:“来不及了,此毒如此凶险,怕是无药可解,若真是福王的手段,他又怎会给我留活路,倒是你这小兄弟,实在不该此时闯进来,若是遭人察觉只会成为替罪羊,快些逃命去吧。”
“逃命?”
那人冷冷一笑:“我已经逃了十几年了,不想再逃。”
“你究竟是谁?”
骆楚淮听得一愣。
“我叫骆轩。”
骆轩抿唇道:“大都督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周氏,那是我的母亲。”
“你是阿霜的孩子?”
骆楚淮震惊不已:“这么说你是我的儿子?”
“虽然我不愿承认,但这好像是事实。”
骆轩说道。
“我有儿子,我还有儿子。”
骆楚淮激动得热泪盈眶,颤颤巍巍的握住骆轩的手,沉声叮嘱道:
“轩儿,我书房那本《行军策论》下方有一封书信,还有一本册子,你连忙拿着这两样东西去寻陆鸣,这个时候只有他能救如锦了,她和幼恩是你的妹妹,你切不能手足相残,一定要照顾好你的两个妹妹。”
骆轩此来本只是想再寻些证据,没曾想竟然撞上了这一幕,看着骆楚淮已是奄奄一息,他实在不忍就此离去。
“快去呀。”
骆楚淮口中乌黑的鲜血不断外渗,他用力强推着骆轩赶紧逃离此地。
闻听着周围有了动静传来,骆轩只得将他放下,悄无声息的潜入他书房,取了两样东西,趁着没人察觉赶紧离开了这事非之地。
首辅府上,陆鸣刚收到陆修远递上来的卓家罪证账簿,以及花如锦整理的卷宗详录,反复思量之后,这才开口道:“这么说来,允王早就与福王勾结,此次想要联手对成帏不利了。”
愤懑的握了握拳,他心里寒意直往上袭:“檀水之盟,太祖爷三征漠北,每一寸土地都是用将士们的性命换来的,岂能拱手送人。”
“叔父,眼下如何是好。”
陆修远也是心急如焚:“侄儿过来时,听闻花小姐已经被陛下下狱,她这次冒着风险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城就是想为兄长解困,不曾想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就遭此下场,倘若花小姐身死狱中,兄长性命堪忧啊。”
“成帏。”
陆鸣急得额间冷汗直冒。
自己当年已经辜负了他们母子,如今再让儿子在边关被人算计,他此生哪还有脸去见秦绾柔。
正茫然无措间,陆程阴沉着脸走了进来。
“父亲,发生什么事了?”
陆修远急着询问道。
陆程看向陆鸣:“老爷,刚刚骆府传来消息,骆楚淮与枳宁郡主暴毙府中。”
“骆楚淮死了?”
陆鸣猛的怔住:“什么情况?”
“据府上人说,是枳宁郡主因府上的事情心生妒恨,暗自给骆楚淮饭菜里下了药,两人同归于尽了。”
“荒唐。”
陆鸣蹙眉道,但转念一想朱枳宁这人本就阴狠毒辣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她与骆楚淮那点破事京中谁人不知,她生此歹毒心思倒也符合情理。
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,难免不让人多想。
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