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威推开解剖室大门,成诺转过身,食指和拇指中间捏着一颗金色的子弹。【56书屋 www.56book.cc】
贺威眯眼一看,判断:“357gnu”
成诺点头:“看来凶器真的和郑鑫昀从酒店里带回来的左轮手枪有关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贺威转头看着解剖台上的郑庭,问道:“具体的死亡原因有结果了吗?”
“通过对子弹轨迹、颅骨和脑组织的损伤情况来看,子弹穿透额头进入颅腔,损伤大脑组织,对脑皮质、基底节、脑干等关键结构进行破坏。脑干的损伤直接导致它控制的呼吸、心跳不可逆的生理功能停止。”
贺威理解道:“一枪毙命。”
“没错。不过,我有一点不理解,需要你来解答。”
“什么?”
回想案发现场卧室的布局,按照贺威的推测,凶手行凶时站立位置在床脚凳的对面。
郑庭富丽堂皇的卧室大是因为它由一间主卧和小客厅组成,并不是卧房本身大。加上各类工艺复杂的家具、工艺品、大摆件,周围空出的过道仅供两个人并列行走。
首先,郑庭的床型号是203c193c加上定制宽度在70c尾凳和可供两人并列行走,估算宽度在1~1.2c过道。
那么即便凶手坐在床对面的矮柜上举枪,抹去手臂和手枪、被害人头顶至床头距离,射击距离连3米都不到。
“左轮手枪的威力不小,近距离爆头,为什么子弹没有击穿头颅?”
“因为凶手使用的左轮手枪本身不是一把真枪,是通过魔术表演使用的道具手枪改装后得出的。【53言情 www.53yq.com】威力自然比不上真正的左轮手枪。”
“改装……”成诺凝重道,“这么说,凶手是个行家。”
“还有一点需要研究明白。”贺威低头看着不锈钢盘上沾血的金色子弹,低喃:“既然是专用于表演的道具手枪,那么这枚357gnu哪来的?”
从解剖室离开,贺威马不停蹄地来到网警大队。
推开门,斐辰坐在摆弄电脑的同事身边,焦急地等待结果。
贺威勾勾手,把斐辰叫到走廊。
“怎么样?”
“还在查。他们说那些专业名词我不是很懂,总之,破解的难度比较大,但不是完全没有希望,只是需要时间。”
贺威颔首,抬腕看了眼手表。
“这边就交给你了,还有十分钟,我要去审讯室问清左轮手枪的事。”
从网警大队出来,贺威的手机响了。
听筒里,陈泽洋说昨日在希尔顿酒店表演的魔术师已经到了,如今在第一审讯室。
“两分钟。”
贺威话落,本应该迅速挂掉电话的陈泽洋支支吾吾,背后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激动地说:“让我进去看看!就一眼!”
“怎么了?”
还不等陈泽洋回答,耳边的手机忽然被夺,邵凌云对着电话,急问贺威:“阿杰他怎么了?”
阿杰?
贺威没工夫在电话里和他们磨叽。
一声招呼不打,他关掉手机,加快上楼的脚步。
一分钟赶到审讯室门前,陈泽洋、邵凌云、吕浩然都站在走廊等他。
贺威背光走来,面对立刻迎上来的三人,问邵凌云:“你认识李杰?”
“他是我高中同学,大学室友!”
贺威点头,叫陈泽洋进审讯室做准备,吕浩然回办公室,帮韩阳、商思文和黄玉卿检查监控,整理希尔顿酒店生日宴的宾客名单。
余下,整条走廊只剩下他们。
贺威垂眼看着急得都要火上房的邵凌云,说道:“这事和你没关系,回二队,该干什么干什么。”
邵凌云瞪大眼:“这怎么行?!”
现在在审讯椅上坐着的人可是他最好的朋友!
李杰的人品他再了解不过,那么努力,热爱魔术事业的人怎么可能让魔术道具和杀人案牵扯到一块?
尤其还是在辛苦种下的树终于结出果子的时候!
贺威没耐心地皱起眉头,反问:“不行你能怎么着?”
“什么?”
“案子在二队的手上吗?事是你们管的吗?你是警察,难道不知道熟人涉及案件,警察本人需要回避吗?你第一天来上班的吗?!”
……
砰!
审讯室大门关上。
不死心的邵凌云转身去隔壁的观察室,结果里面没人,大门上锁!
“靠!”
邵凌云气急地踹了大门一脚,转身离开。
审讯室内。
李杰在冰冷的审讯椅上如坐针毡,直到他看到贺威,想起当初在射击俱乐部门前,好友陈家齐告诉他,这个人是邵凌云的上司。
“你,你是凌云的……”
贺威抬眼,淡漠的表情把李杰吓得,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“说吧,从你什么时候接到郑鑫昀生日宴魔术表演的工作开始,直到当天完成后你去了哪,做了什么。”
李杰懂事地点点头,将最近发生的事娓娓道来。
因为从小热爱魔术表演,李杰一直都把它当做爱好发展着。
魔术师的行业不仅不好做,也不是长辈心目中可以供养家庭一辈子的「好工作」。
顶着父母的期望,大学毕业后的李杰只能压下对魔术的兴趣,选择报考公务员。
如果把高考比喻成一座独木桥,那么比它难上不知道多少的考公又是什么,李杰不明白。
或许天生不是学习的材料,又或者他的心思一直都不在考取稳定工作的身上。
连续两年,李杰的考公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。
父母也从一开始的大力支持变得爱搭不理。
就在他独坐房间,望着床下封尘魔术道具的铁箱子,思考今后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,一通陌生的电话打进了他的手机。
听筒里,邵凌云退伍回来的消息给了他很大的震撼。
他还记得,邵凌云决定去当兵的时候,他正在书店购买考公的资料。
几乎同一段时间,他、邵凌云、陈家齐和王恒,一个考公、一个当兵、一个考研、一个工作。
如今两年后,一个退伍继续回学校念书、一个准备毕业论文、一个谈下大单,只有他,与两年的自己别无二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