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贺威,我们分手吧。【必去阁 www.bequge.live】”
贺威沉默着,平静的眼神在白计安的脸上逡巡。
半晌,他说:“我要不要给你一面镜子,让你看看自己的表情。”
哪有提分手的人比被甩掉的人哭得更伤心。
贺威伸手抹掉白计安脸上的眼泪,说:“从昨天接到韩阳的电话开始,你的决定一直被他影响。不过是斐辰在市里听到的小道消息,是真是假,会不会临时变动谁都不能说准。何必要为了一个不一定会降临在我身上的头衔,伤我的心呢?”
“不是的。”白计安摇着脑袋,“不止和你升职有关。”
“那跟什么有关?你不爱我了?不可能,我知道。还有什么?这段时间我们没有好好见面,好好沟通?不至于,我也懂。所以,只有一个可能。”
想起他来到洛杉矶,再见白计安的第一个晚上。
他害怕在他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,躲进被子,像个不敢见光的鸵鸟。
相识多年,白计安永远那么风度翩翩、温文尔雅。衣服永远是一尘不染的,身体总是散着清淡的香气。
他能理解那天晚上他躲进被子的反应,同样也能理解他今天向他提出分手的原因。
他该庆幸的,庆幸白计安是强大的,庆幸即使他不在他的身边,他也可以保护好自己。
动手杀了伤害他的人,总比成为他人刀俎上的鱼肉要好得多。
“你是想说你如今身负人命,和做警察的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对吗?”
白计安死死抿着唇,片刻,他点头:“是。【必去阁 www.bequge.live】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话落,贺威松开白计安,拎起装满生活用品的袋子,向厨房走去。
白计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,贺威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「我知道了」不断在耳畔回响。
知道,就是同意的意思吧。
白计安闭上眼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左心房破碎的声音。
他深呼一口气后睁开眼,强咽悲伤和泪水,转头回到房间,落锁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暗恋十二年,磕磕绊绊地告白。
好不容易,他们互通心意。
最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。
明明可以永远牵着他的手,许他一世忠诚,幸福到死去的那一天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白计安回神,抹掉眼泪。他把手机附在耳边,对ventus说:“帮贺威买最近一班回樾安的机票,头等舱。”
ventus沉默两秒,问道:“只有他?”
“是,只有他。”
——樾安市国际机场——
“我都说了不用送。”栗山凉转身面对从早上开始就郁郁寡欢的聂开宇,“非要换班干嘛。”
“换班挺好的。”聂开宇把旅行袋递给他,“反正我今天也没心情看诊。”
“不能这样。”栗山凉埋怨道,“你是医生!如果因为私人感情误了其他专门花钱挂号找你看诊的病患,那岂不是太可怜了。没有医德哦!”
语气轻快,头头是道。
聂开宇白他一眼:“离开我你就这么开心?”
“少给我扣帽子,当然不是!我是因为能去帮catharina而开心。”
在「黑桃k」出现之前,他便曾在心里暗下决定。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能力,帮助catharina为无辜惨死的奶奶报仇。
可惜,「黑桃k」真的出现后,他也没有帮上太多。
如今,计安哥有能力保住catharina的命,做了最关键的一步。
在他留在美国专心治疗的时候,他把事情办妥了,也算发挥自身用处。否则,他是真的没办法,每天像没事一样,和聂开宇开开心心地过日子。
“好了。”聂开宇递给他一个精致的方盒子,“这个给你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
栗山凉接过小盒子打开,里面竟然是一只定制的白金钻石耳钉。
聂开宇伸手摘下栗山凉左耳耳饰收进衣兜,拿起耳钉帮他戴上。
“答应我,每天至少给我发一条消息报平安。无论几点都可以,只要我看到,一定会回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还有,耳钉不许摘,听到了吗?”
栗山凉含羞地点点头,聂开宇趁势抱住他,附耳补充。
“里面我装了定位器,敢拿掉,我就再绑你一夜。”
什么!
栗山凉震惊地看着他,低声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买的?”
“不是买的。”
“那是哪来的?”
“和贺威要的。”
想起来,那还是年后的事。
一晃过去大半年,栗山凉一直在他身边,他也没想着在他身上放定位器。
如今他远赴俄罗斯,一时半刻不能见面,正好。
栗山凉伸手摸了摸耳钉,咕哝:“花花肠子真多。”
“跟你学的。”
谁叫大年三十的晚上,他醉醺醺的宝宝一刀刺穿他的鹅毛枕头,顺便刺中了他的心房。
走过安检,栗山凉回头看着留在原地,向自己挥手的聂开宇,心里酸酸的。
他忽然理解了,理解他为什么听到自己要走,会用耍脾气的方式表达不舍。
在心脏更难过之前,栗山凉果断回头,径直向前走。
坐上座位,栗山凉的手机响了。
他掏出一看,是聂开宇发来的消息。
「我在你的旅行袋里放了礼物,记得查收。」
礼物?
栗山凉懵了。
行李是他亲自收拾的,聂开宇什么时候偷偷放了东西进去?
他伸手拉开旅行袋拉链,黑漆漆的包里,似乎真的有一个陌生的,又方又扁的黑色小盒子。
栗山凉伸手掏出,盒子见光的刹那,看着绑在盒子外面精致的紫色蕾丝带,他瞪直了眼。
砰!
他一拳怼回去,引得其他头等舱顾客纷纷侧目。
栗山凉立刻拉上旅行包,噼里啪啦地发信息,质问聂开宇为什么要把这么不正经的东西偷偷放进他的行李里!
「不正经?真冤枉,它只是一条好看的蕾丝带。」
「以前是!但,你拿它做什么了,你自己心里知道!」
「我当然知道,所以我只舍得给你半条。至于另外半条,安安静静地在我的衣兜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