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。【53言情 www.53yq.com】”她转念一想,说道:“我还为这两把剑取了名字呢,起初叫做池鱼飞鸟,但鱼鸟不同路,山水不相逢,我觉得寓意不好,所以舍弃了,后来,经过我左思右想,苦心琢磨,还是决定以你我之名来命名,盛夏朝阳,欣荣夜月,万古同辉,永垂不朽。你那把叫做朝阳,我这把就作欣月,你觉得如何?”她满脸期待的看去。
“你喜欢就好。”萧阳回应道。
夏欣琼鼻微皱道:“我要你喜欢,不行就换一个。”
一个名字而已,萧阳并不是很在意,但怕显得过于随便,引起不满,他微笑着斩钉截铁道:“就这个吧,朝阳欣月,交相辉映,我挺喜欢的。”
夏欣闻言重新坐下身来,无比欢心与喜悦,“那就这么定了,朝阳欣月,与此共生,有朝一日这两把剑将随着我们而威震天下,名动古今。”
萧阳笑意璀璨的坐下,凝望着那满脸都是对未来憧憬绝世容颜,隶属于曾经可以做到的平静彻底湮灭,心于无声间,不由自主的完全深陷,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女子,偏偏还叫自己遇上了。
但越是这样想,他就越是纠结痛苦。
那年枫林红如血,少年转身北风凄,一袭青裙多悲愁,心伤黯然笑相送。
往昔依旧停留在眼前,当初难舍难分的离别,至今已近十六年远去,相聚时觉这般短暂,相离时觉如此漫长,凄寂流水般的岁月,淌向星空彼岸,一载复一载,还有人在守候,举首仰望,会是何等的悲苦,他不敢想象,心痛难忍,夜以继日的渴望去见到那个人,无数回心中期待再次相见,这是他的执念,谁都无法动摇。
可话虽如此,但若那天真正到来时,他真的还能毫不犹豫的做出抉择吗?那时该怎么去面对如今的眼前人?该怎样狠心才能说出那种伤人的话,该怎样绝情才能做到永不回头的抛弃?莫说将来,只怕是现在都万不能做到。
只是不这么做还能怎样?难不成他年回到星空彼岸之时,亲口告诉那个人,自己在外面喜欢上别人了,以往的承诺与誓言都随风而去,彼此好聚好散?还是说,自己在外面有了别人,希望对方可以不要介意?若是如此,昔年口口声声的承诺与誓言到底算什么?那些翘首以盼,日夜期待的人会怎么去看?即便她不介意,大家都不介意,他自己恐怕都不能容忍自己。
恍惚之间,似乎听到一句轻柔的声音响起,“我还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萧阳迷蒙的眼神逐渐明亮,好像没听清,于是问道:“什么?”
夏欣不说话,双指并拢,指尖青光缭绕,轻轻抵触在他的眉心间,直待一种术法心经入其识海,才说道:“这是我三年修行领悟的神道术法,我将其称之为蕴意决,以心生意,以意蕴身,心意不朽,术法通天,如是养剑一般,十年养剑,朝出敌破,而这蕴意决随心而动,可养世间一切意。”见对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发呆,她不禁心跳紊乱,微红上脸,强行压制逐渐强烈的羞涩,故作严厉道:“我和你说话呢,听见了没有?”
萧阳一朝回神,瞬间犯难,但还是硬着头皮地回答了一句,“听见了。”
结果夏欣目光狡黠地说道:“是吗?复述一遍。”
“以心生意,以....意......通天,术法不朽......”
砰!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?以后我说话不可随意走神,否则定不饶你。”
萧阳神驰目眩,捂住隐隐作痛额头,轻轻“哦”了一声。
夏欣内心欣喜不已,表面却是一副清丽圣洁的严肃模样,“我再说一遍,待会一字不差的念给我听。”
......
黄昏里,被人追了半天的生命宝树和雷龙总算得以解脱,满心惬意看好戏的玄道真人出手,隔空将他们一把捞到了金家。
城内众多修士不明所以,看着好不容易逼到走投无路,却突然间悄无声息消失在眼前的生命宝树和雷龙,一阵愕然,都觉得是霓虹宫中的神明出手了,除了一些得到不少叶片的强者,其余人个个垂头丧气,大张旗鼓,白忙活了半天,如是八豪门中的几位老大能也只能满含不甘的悻悻离去。
而生命宝树来到金家后,立刻引发了一场骚动,向玄道真人了解些许情况后,带着金色雷龙,怒气腾腾地冲向萧阳与夏欣所在的山峰,金灵赟等人面面相觑,都跟了上去。【必去阁 www.bequge.live】
大雪纷飞,曾几时绿意盎然的桃园都已经被完全覆盖,举目四顾,白茫茫一片。
一阵狂风席卷而来,生命宝树带着雷龙降临在山上,瞬间锁定了不远处悬崖畔的萧阳与夏欣,长出一条树手,指着两人不满地大声质问道:“好啊,你们两个在这里久别重逢,恩爱柔情,诉说相思,就放任我们不管了是吧?”
夏欣微微侧首,淡然说道:“你有什么异议吗?”
“我......”生命宝树欲言又止,立刻收敛了理直气壮的强硬态度,嘿笑两声,语气缓和道:“我不就是回来时多说了两句而已,再说,你那火急火燎着赶回来的焦灼模样,我又没说错,犯不着......生气吧?就刚刚那些凶残之人,跟群饿狼一样,个个目露贼光,口水都要流出来了,也是本座超凡脱俗,否则今天非得被大卸八块不可。”
萧阳没忍住笑出声来,“还不是你自找的,一进城就口出狂言,大摇大摆,肆无忌惮。”
“呃......”生命宝树似是有些挂不住面子,摇身一变,化作巴掌大小,飞来悬崖边,说道:“那是本尊失算了,不曾想刚进来,这城中真神法阵便自主复苏,否则,何至于这般狼狈,早已是满城崇拜,言传神话了。”
夏欣起身白了它一眼,“还言传神话,城中那两尊神没将你抓去炼丹就不错了。”她伸出一只手,金色雷龙见状快速飞来,在四周游动,看上去极其乖巧。
“两尊神而已,本座如今实力大进,纵然不复过往,但竭尽全力未必不能脱身,再说了,有你在,他们就算吃颗圣人胆也不敢出手。”生命宝树很不要脸地说道。
夏欣不屑一顾,“你若真叫他们给捉去,我至多在旁冷眼相看。”
“你心上人在这呢,他也不会坐视不理,到时候他因此和两尊神明对上,我就不信你会袖手旁观。”生命宝树似是知道夏欣的弱点所在,有理有据地出声反驳。
夏欣闻言懒得多说,淡淡冷了它一眼。
生命宝树打了个激灵,急忙转移话题,对着萧阳说道:“三年不见,是不是对我们倍感思念?嗯,不对,我估计你只对你小娘子日思夜想,早将我忘了。”
萧阳哭笑不得,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温馨,他拿出一个神明乾坤袋,回答道:“我还欠着你大恩果,怎么可能忘记,这里面都是我在原始宝界所得的天材地宝,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,都拿去吧。可惜我实力不足,无法前往深处,否则倒是能帮你寻找些神物。”他轻轻一叹。
生命宝树出言拒绝,“不必了,这三年,你小娘子已经帮你还清了恩果,至于所谓的不朽神药,你就当作是个玩笑,一点小忙而已,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,再说,我如今已进化为神树,凡道灵物没太大效果了。”
萧阳看了眼夏欣,欲言又止。
生命宝树有意无意地煽风点火道:“你若心里过意不去,就还给你小娘子吧,毕竟是她将你这份恩果承诺还清,现在和我没关系了。”
萧阳神色极其不自然,“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叫。”
“别怎么叫?”生命宝树装愣。
“别一直小娘子小娘子的叫。”萧阳迟疑片刻,一口气吐出一句话来,给边上的夏欣都给逗笑了。
生命宝树树干上的两只眼睛直打转,贱兮兮地笑道:“不这么叫还能怎么叫,嗯,也好,往后直接称呼为你夫人吧。”
“怎么还越来越过分了!”萧阳神色立刻变得严肃。
生命宝树不以为然道:“实话实说而已,当时道景象映照中,你是何等的满眼情深,思念至极,渴望能够相见,怎么,事到如今,还想着像以前一样自欺欺人呢?”
“那......那也不是你说的这样。”萧阳底气全无,吞吞吐吐,显得有些无地自容。
“早晚的事。”生命宝树摊开两只树手,旋即又神秘兮兮的凑到萧阳耳根前,小声道:“不过我还是要劝告你一句,近来要小心,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,她可全都看着呢,至于会不会收拾你,不好说。”
闻听此言,萧阳一阵凛然,不由自主的朝着夏欣偷偷看了一眼,又想到了当晚被鞭打的场景,浑身发凉,暗暗咽口水。
“怎么了。”夏欣神色温和,装作没听见。
“没...没事。”萧阳摇头,生出害怕心理。
此时,玄道真人,金灵赟,金沅,金崖,四人来到了山上,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崖边上那位屹立风雪之中,神姿飘然的绝代佳人。
玄道真人倒是没觉得惊讶,曾经早已见识,还曾与其并肩作战,共得那烬土第一神物,至于金灵赟与金沅,虽然心中万分感叹,但神色还算自然。
唯有金崖一人呆愣在原地,看着悬崖畔那道飘然出尘,好似梦幻般不切实际的身影,恍惚失神,他自认平生见过诸多闭月羞花,沉鱼落雁,风华绝代的女子,可在今日眼前之人面前,全都得黯然失色,完全不值一提。
玄道真人率先向前,拱手笑道:“夏姑娘,别来无恙。”
“一切安好。”夏欣客气地回应。
玄道真人又看了眼萧阳,笑着感慨道:“当年一战,生死迷离,所幸,天不负有情人,恭贺你们,时隔三年,终于是得以久别重逢。”
“也恭贺你,当初那一战能安然离开烬土。”夏欣浅笑道。
“唉...”玄道真人轻叹,苦笑道:“说来惭愧,当年那场血战,我虽是侥幸逃出烬土,可也因此根基受损,道行大跌,若不是后来几位挚友鼎力相助,只怕今日早已成为一堆骨,这身修为,如今都不曾彻底恢复。”
夏欣听出他言外之意,淡然笑道:“那种情况下,能保住性命便已是万幸。”
玄道真人笑道:“哈哈哈,夏姑娘所言极是。”旋即好奇询问道:“不知夏姑娘是如何从烬土脱身的。”
“一位朋友前来舍命相助,后来烬土大阵复苏了。”夏欣简单地回应。
玄道真人心惊,没想到是这种结果,“你那位朋友倒也算是真仗义,不过这烬土大阵复苏,那片天地的生灵岂不是......”
“烬土生灵并未受到什么影响,只有参与其中,留在最后的各路高手,被抹杀了个干净,但经过那一战,内天地乾坤倾覆,十八洲破碎大半,因此亡命的生灵,恐有无数。”夏欣沉声道。
玄道真人叹息,这一点他何尝不知,神王开战,天地寂灭,烬土亿万生灵死于非命,可他能怎么办,自身都难保。纵然大战的过程中,他已极力去避开人烟之地,尽可能将战场转移到一些较远的绝命禁区又如何?诸神可不会在意这些,在他们眼中,一切众生不过无足轻重的蝼蚁,不过是他们用以恢复元气的血肉之精,随意宰杀。
“夏姑娘应是在烬土大阵复苏之前脱身的吧?”
夏欣摇头道:“当时出了意外,致使烬土大阵崩塌,十轮血日破碎其五,这才让我得以脱身。”
“什么?烬土大阵破了!”玄道真人瞪大眼睛,满脸不可思议,传说烬土十日自古长存,那座大阵镇压当地历代众生,无人能够逃脱,怎样的力量能使其崩塌破碎,莫非有旧岁月活着的至尊现世了?他平复动荡的心绪,张了张嘴,见对方似乎不愿再过多透露,便也放下了追根究底的念头。
夏欣抬手一挥,将一个淡黄色的储物袋送了过去。
玄道真人疑惑,“这是?”
夏欣看了眼萧阳,然后说道:“有劳你这段时间对他庇佑有加,这里面有一颗七转神命丹,以及一株极品生命神药,应能助你快速恢复旧伤。”
玄道真人闻言眼前一亮,但还是客气地开口说道:“夏姑娘何须这般,贫道是因为当初弃你们不顾而独自离去,心有愧疚,后来得知萧公子还活着,想着替你照看他一路,还场因果,此后两不相欠,所做种种都是理所应当。”
夏欣微微一笑,道:“收着吧,当时若无你只身血战各大神王,我们的境地才是真正凶险,你已尽力,从始至终都不欠我们什么,何来愧疚一说,我还得感谢你呢,不是那些贪心十足的龌龊之流,喜欢在暗地里耍手段。”
“哈哈,夏姑娘说笑了,贫道再不济,也做不出那种事来,否则以你的神通,当初见面之时,我恐怕就已魂飞魄散,又谈何后面的合作。也好,既然夏姑娘都这么说了,贫道自然也不好推脱,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玄道真人笑言,伸手接住悬浮在身前的淡黄色储物袋,他的确很需要这颗七转神命丹。
“现在便算两不相欠,合作愉快。”夏欣笑意浅淡。
玄道真人大笑,“能和夏姑娘合作一场,贫道甚觉荣幸。说起来不得不让人惊叹,世间竟有你这样的奇女子,十余年登临真神位,实在是匪夷所思,不知你如今走到哪一步了?”
“还不曾达到你这样的境地。”夏欣说道。
玄道真人笑着摇头,“只怕是也不远了吧。”
夏欣不置可否。
玄道真人不再说话,只是心中不免有些自惭形愧,原以为八百年登临神王果位已经算是天纵之姿,足以自傲了,何以想到,眼前之人仅用一二十年岁月便可趋近于同样的领域,且战力之恐怖,更是颠覆世人的认知,种种事迹宛如幻梦,太过于虚诞,让人难以接受。
后方三人见时机已到,相继来到近前,金灵赟拱手见礼道:“久违神体大名,眼见更甚传闻。”
“过誉了。”夏欣面无表情,声音很自然,她平日虽冷如冰山,漠视万物,但非是如俯瞰天下的诸神一般,持有一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态度,以蔑视鄙夷眼光去看待众生,只是她出世的十年岁月中,历经无数生死,见过太多尔虞我诈,向来形单影孤,独来独往惯了,所以逐渐养成了孤傲冷漠,甚至不近人情的性子,可自从萧阳的出现后,这种情况似乎有了不小的改变,当然,在其余人眼中,她始终都是那样神圣耀眼,高不可攀,难以见到其柔情似水的温和一面。
“这些年我们听闻过不少有关神体的传说,今日能在金家得见神话,实乃我等三生有幸,整个金家也跟着蓬荜生辉。”金灵赟笑容和善诚恳,态度比之对待玄道真人更加恭谨。
“不必这样拘谨,我名夏欣,你们随意称呼即可。”夏欣语气平淡,清丽绝丽的容颜上没有过多表情,飘然的身姿矗立于风雪中,给人说不出的圣洁出尘。
金灵赟神色异样,忽然觉得这位灵地神体看上去貌似也不是如传闻中那般冷若冰霜,漠视一切众生。
玄道真人开口道:“夏姑娘既然已经回来,那么贫道也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,有你在,当今天下,恐怕再也没人敢心怀不轨。”他又好心提醒道:“不过萧公子终究也有自己的路要走,保护的太严实反而会适得其反,修行一途总归还是需要一些挑战,有益于砥砺,必要时可以松懈,以他的实力,对付些同境界的敌手绰绰有余。”
“我自有分寸。”夏欣平静道。
玄道真人笑了笑。
金沅出声搭话道:“前辈,现在就要走吗?留下来再浅酌几杯也不迟。”
玄道真人思虑须臾,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他再度看向萧阳与夏欣,道:“夏姑娘,萧公子,不若移步共饮几杯,权当是我借花献佛,为你二人庆贺一番久别重逢。”
不多时,众人来到紫金殿内,桌上已摆满了美味佳肴,金曦、金鸿、苏诚正在殿内等候。
“师父,师娘。”苏城快速迎了上去。
而金曦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从夏欣身上离开过,见对方与萧阳走在一起,她不由得眼神黯然,心神愁伤,只能在暗中不断安慰自己,至少曾渡过了将近四个月的温馨时光,已经足够了。
夏欣也看了金曦一眼,于转瞬间望穿了对方心神,但没说什么,神色平静如水,与萧阳落了座。
酒席气氛怪异,过程中大部分都是金沅,金灵赟和玄道真人的畅谈声,金曦神色落寞,埋头吃饭,始终都不敢再去多看一眼正坐自己对面的人,因为他边上那个女子的目光太过明亮,太过璀璨,让她连抬起头来的勇气都没有。
不知是膳夫近来手艺欠缺还是怎的,一口又一口饭菜送入嘴中,金曦觉得喉咙苦涩,难以下咽,胸膛发堵,没过多久,便低着头独自离开了。
一直沉默不语的萧阳侧首,目送她匆匆消失的背影,心中暗暗叹息。
夏欣眼神异常,放下手中酒杯,向来都是漠视一切,天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她,因为萧阳这样一个小小举动便觉得十分不满,心里没由来的就生出些许怒气。
萧阳心有所感,急忙收回视线,看了她一眼,便低下脑袋,为她夹去一块鱼肉。
其余人察言观色,只敢暗叹,不敢多说。
明月当空,清冷月光与风雪交相辉映,酒席落下帷幕,玄道真人在众人的目送下独立离开,在积雪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。
“走吧。”夏欣微笑着看向萧阳。
最终,两人回到了山上,而苏诚则留在了金家宫府,金灵赟、金沅、金崖心绪复杂,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,而后望向金曦的寝宫,无奈叹息。
坐在自己对面之人一眼,